活得健康,活出精彩!——2009年西南医院肝移植病友团年晚宴
2009年1月16日星期五晚,重庆西南医院部分肝移植病友在西南医院旁巴味堂餐厅团年。肝友及家属五十人左右,宴开五席,聚集一堂。西南医院肝胆外科王槐志副主任,肝移植协调室小冉,护士代表刘洁,免疫抑制剂的销售代表,到场与大家联欢。当天是三九最后一日,重庆意外地出了太阳,到傍晚又冷起来,聚会现场却是笑语盈耳,温暖如春。
晚宴由重庆肝友协会会长老谭主持。他的抗病历史称得上一部传奇。肝移植后,他的胆道出现问题,各种医疗手段轮番上阵,历经磨难,备尝痛苦,其中辛酸难以尽述,最后不得不第二次肝移植。而二次移植后至今已有两三年,肝功从未完全正常过。他也与憨豆一样,乐观坚强,钻研大部头的医学专著,自学成医。一次游泳时,一个小朋友问他身上怎么那么多的伤疤,他笑说,机枪扫的。惹得小朋友艳羡不已。为人仗义,热心替肝友排忧解难,颇受肝友爱戴。
王副主任为大家的健康而高兴,他的讲话简短而真诚,祝愿每个人都能越活越健康。
一个精致的蛋糕摆上桌,众人拍手欢唱生日歌——老龚和老伍今年满移植十周年了!他们可都已是六十岁以上的年纪。两人我是第一次见到,满面笑意,情绪饱满,实与常人无异。席间,他们还举杯四处游走,觥筹交错,贺词纷飞,健康的身体,健康的情绪,是肝友们的榜样,是大家希望的未来。
我见到了蓉蓉,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她在肝昏迷中由妈妈捐肝给了她新的生命。移植后状况很好,青春无畏,纵情玩乐,在一次减药时却发生了慢性排异,用尽办法仍无济于事,结果在我移植后不久,她就做了第二次肝移植。上海移植运动会她和妈妈一起去的,仍旧如小孩般抓住一切机会玩耍,妈妈则风尘仆仆去普陀山为她上香许愿。回渝后,又发现股骨头坏死,可能是使用激素的副作用。今天见到蓉蓉,谈到病情她还是边说边笑,难掩年轻的气息。她的股骨头有所好转,只是没有再去演出了(她是歌舞剧团的古筝演奏者)。她妈妈忧心忡忡地说,唉,不知她这辈子还能不能再上台演出了?
小魏带着小女儿前来赴宴,她先生却因故未来,结果她成了唯一代替移植者来聚会的家属。小魏原本就是西南医院肝胆外科的护士,心地善良,总在照顾身边的人,很受病友喜爱。她先生那时因肝移植住进小魏的科室,与她相识,两人互生好感,进而难舍难分,最终结为连理,成就了一个肝移植病房的爱情的传奇故事。小魏也就辞职在家,专心做贤内助。女儿是她先生移植后和她生的,长得像小魏,很可爱,惹得大家都来逗耍、玩笑。看着那个鲜活的小生命,会感到生命的传承和喜悦并不会将移植者排除在外,只要你对生活有希望,对未来有信心。
坐我旁边的一位肝友问我,常上网吗?我说,上啊。他又问,中国器官移植网?我说,是啊,你也上?网名是啥子,没啷个看你留言吧?他伸出指头,在桌上戳了几下,笑着说,我不啷个会打字,就只是看,不啷个说话。我看重庆有几个经常在上边留言,笑乐汉是一个。我说,我也经常留言呀。他一愣,呆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指着我喊,东山——我俩相视大笑。我说,我现改名叫老练了。他又说,还有一个,可能是个女的,叫小……小……对了,叫小妖。我说,喔,那是我夫人。他又一愣,呆了一会儿,指着我喊,你夫人——我俩相视抚掌大笑。
我问同桌的肝友,有谁移植后出现过什么问题。一位中年肝友说,我出过胆道的问题,具体啥子原因,我现在都还不太清楚。旁边一位年轻肝友热心地说,我来帮他说嘛,当时很麻烦,没得办法,只有做第二次移植,结果……我抢着说,喔——结果供肝都拿来了,杨占宇教授说,既然都打开了,就顺便看看到底啷个回事嘛。仔细一看,其它都很好,就只是胆道阻塞,后来将胆道疏通干净就把刀口合上了,避免了再换一次肝。原来就是你呀!我听到好多人跟我说过这个故事,原来就是你,今天终于见到本人了。那位肝友笑笑,后来都还好,没得啥子问题了。
同桌一位老先生精神挺好,我问他女儿,老先生多大年纪做的移植。他女儿说,62岁做的,现已64岁了。听我啧啧赞叹,老先生指着远处说,那位老婆婆才厉害,68岁做的移植……我抢着说,喔——吴婆婆,68岁做的移植,现在已72岁了。几乎每个人都跟我说起过这个吴婆婆,那么大年龄做的移植,恢复却非常好,身体好,精神好,还到处去耍。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本人了。顺着老先生手指方向看过去,是一位满头银发的婆婆,动作敏捷,精神矍铄,正与其他人聊得火热。后来,我还和吴婆婆坐在一起聊天。吴婆婆思维活跃、清晰,说到移植头头是道,嘴里不时蹦出些医学术语。她听我说吃的是FK,就谈起FK的副作用;听我说黄疸有些偏高,她又问,高多少?有没有吃消炎利胆片,或是优思弗?我问她平时都做些什么。她说,我呀,喜欢的东西很多的。我喜欢看连续剧,喜欢上网,喜欢用QQ聊天。我的QQ上叫老牛,上次QQ号被盗了,害得我又申请一个,重新激活……听得我目瞪口呆,吴婆婆一点没有老牛的慢慢腾腾,反应迟钝,反而充满好奇,与时俱进。我说,听到很多人说起过你,说你这么大年纪做的移植,竟然恢复得那么好,还活得那么——话未说完,吴婆婆抢着接口道,滋润!活得滋润!我跟你说呀,不要让自己闲下来,一闲下来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出问题,每天忙事情,反而健健康康的。说着说着,自己就在那里笑起来。
笑语渐息,杯盘狼藉,酒阑宴尽,众人慢慢散去。走出室外,夜色里冷风习习。我们的活,与常人的活,可有什么不同?移植者之间的活,又有什么不同?不管有何不同,活得健康,活出精彩,是每个人都有的愿望。愿大家都能健康地活着,享受当下的精彩!
对了,笑乐汉呢?这样的聚会怎能少了他?笑乐汉和他的宝贝女儿一起来的,他还请了几位重庆晚报的记者共赴晚宴,让他们报道聚会盛况,为肝移植做宣传,为肝友的欢聚留下记录。筷走觞飞之间,笑乐汉也忙个不停,碰杯,聊天,大笑,拍照……回家时,我坐在他的车上,问他2009年的计划,他表示要参加澳大利亚世界移植运动会。噢,我也会去的,争取能有赞助。
晚宴的费用大部分由几位肝友主动承担,医药公司少量友情赞助。老谭笑呵呵地说,他们出钱,我来出力。感谢出钱的慷慨肝友和医药公司,感谢出力的老谭,让我们有了一个精彩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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