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穿裤子之原因之猜想

damoliusha

　　几年前在杂志上看到这样一个故事：

　　某日，时任兰州军区司令员的皮定钧将军至甘肃张掖视察地形。见途中山穷水恶，颓垣破屋，心中不悦。吉普车进山，围观的山民皆破衣烂衫，一个十几岁的女孩衣不蔽体，将军更加不悦。下车进山民家，屋里数妇人盘腿坐炕上，无一人起迎，见将军到，遂用双手将衣襟拼命往下拉。原来，炕上的人都没有穿裤子。将军怒问地委书记：“看到了没有，你们这里的女人没有裤子穿。”地委书记答道：“这里的老百姓就是这个习惯。”将军大怒，说：“你家里的女人有没有这个习惯？！”书记讷讷无言以答。

　　这一故事与晋惠帝“何不食肉糜”的故事一样精彩，只是结尾稍有欠缺。

　　“讷讷”，应该是要说不说欲说还休的样子，甚至已经发出了“啊啊”的声音，但终究没有说出话来。既是要说不说欲说还休，那就应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想说而没有话可说，一种是想说且有话说而没有说出来。除非这位书记说出了当时的内心活动，否则别人就无法判断他到底是没话可说还是有话没有说。

　　早在远古时期，人类就知道用树叶将身体的一部分遮住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的文明程度越来越高，按说不会有人－－特别是女人养成不穿裤子的习惯。且从“将衣衫拼命往下拉”的动作可以看出，当地女人并非是化外之民，应该没有不穿裤子的习惯。作为书记，也应该知道这一点，只是一时慌不择言，拿这句话搪塞皮定钧将军而已。而将军厉害，一句“你家里的女人有没有这个习惯”，就戳穿了其谎言。书记自知理亏，也就无话可说了。果真如此，原来的结尾就说对了：“讷讷无言以答”。

　　可是，也不排斥这样的可能：在第一次看到这里的女人不穿裤子的时候，这位书记也受到了震撼，感到了内疚，感到了政府的失职，可见的次数多了，下边又有人不断跟他说这里的女人有这样的习惯，他也就习以为常了，甚至会在心里想，这里的女人太不文明了，竟然有不穿裤子的习惯。果真如此，他就不是无言以答，而是有话可说了。他可能会说：“我说的是这里的女人有不穿裤子的习惯，而没有说中国的女人有不穿裤子的习惯，更没有说我的女人有不穿裤子的习惯。这里的女人有不穿裤子的习惯，不等于我的女人有不穿裤子的习惯。我的女人有穿裤子的习惯，不等于这里的女人没有不穿裤子的习惯。你问我的女人穿不穿裤子有什么意思呢？我的女人穿裤子，又能证明什么呢？”

　　他还可能会说：“我在这一带已经工作多年了，也时常到乡下走一走。在某某村，看到女人没有穿裤子。又在某某村，看到女人没有穿裤子。既然经常看到女人不穿裤子，不是说明这里的女人有不穿裤子的习惯吗？况且，我问过县委书记，县委书记告诉我，这里的女人有不穿裤子的习惯。县委书记如此说了，我还不相信吗？”

　　他有话说，但见将军盛怒，也就不说了。虽然在普通百姓面前，地委书记是个大官了，但与将军相比，却又小了几个级别。官大一级还压死人，何况官小几级呢。

　　或许有人会说，一个官员看到当地女人穷到穿不起裤子的程度，不感到耻辱，不想着改变现状，不思考怎样做才能让女人能穿得起裤子，竟然真的认为当地女人有不穿裤子的习惯，岂不是太麻木、太冷漠吗？是的，确实如此，但不能因此就否认这种人的存在呀。即使在今天的官场上，我们也时常可以看到这位书记的身影。不信，你仔细地读一读各地关于上访的报道，就可以知道在不少官员看来，上访也是某些公民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