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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的传奇故事——为国庆六十周年而写
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是举国欢腾的盛大节日,节日前夕,大家缅怀为全国解放和新中国成立作出不朽功勋的开国元勋,革命烈士和战斗英雄,回忆他们的光辉业绩。我叔叔陈国才就是成千上万战斗英雄中的一个。现在我把他的故事写出来,以表难以忘却的怀念。
一,杀父之仇
陈国才是我父亲的堂叔伯弟弟,叔叔年幼的时候,因为家境贫穷,他的父亲陈红宝和他的叔叔陈红珍兄弟两,出外做起了《水浒》中时千的勾当——小偷小摸的事情。有一次从外地回来,带回几件好一点的衣服,庄上的地主陈作庭和陈作慕知道了,认定陈红宝兄弟两干的是强盗生涯。‘这还了得,我们庄子以后还能平静吗?这两人非除不可。’于是,陈作庭等人准备枪支和弹药,秘谋‘除害’。一天上午陈作庭和将陈红宝堵在屋里,陈作慕在外边大叫‘:还不下手?!’只听‘嘭’的一声,陈红宝被打死在锅灶的后边。此时,陈红珍在不远处听到枪声,就大声问:‘哪里枪声?’陈作慕随口答道:‘东边’。陈红珍掉头向东边望去,在他西边的陈作庭一枪又打死了陈红珍。这时陈国方跑来,把陈红宝二人的尸体拖到北边的坟场埋了。整个村庄无人敢多说一句话。
陈红宝一家与陈作庭等人,是一个村庄的远房兄弟,前世无冤,今世无仇。只是贫富之差,只为一点怀疑,就杀害了两条人命。事后,陈作庭等人在一起商议:‘陈红宝家还有一儿一女,等他们长大了,一定会想到报杀父之仇。为绝后患,必须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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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血战四平
陈国才年仅十二岁,在部队里干不了什么大事,只能跑跑腿,做首长的勤务兵。后来慢慢学习识字,居然达到了初中文化程度。国共战争的四平之战,陈国才已是连长了,正是带头冲锋陷阵的级别,据他一千九百五十七年回家时回忆,当时是四进三出,四平街血流成河,大街小巷都是死尸,天气又热,尸体腐烂,臭气冲天,嘴上戴两副口罩,中间加艾叶,也挡不住空气中的臭味。在一次战斗中,冲锋号吹响了,陈国才挺身而出,大叫一声:‘冲啊!’当即被敌人的机枪打中胸部,倒在血泊之中。当他醒来,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他被送到后方医院抢救脱险后住院治疗。经过半年时间,逐渐恢复了健康。
在出院回部队之前,师长同他谈话,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师长顺口说出骂人的话:‘你他妈的’,陈国才火冒万丈,随手拿起屁股下的板凳,向师长头上狠狠地砸去,将师长的脑袋砸了一个血窟窿,警卫员立即冲了进来,陈国才扯开上衣,对警卫员说:‘有种你开枪!’此后,陈国才被关了一星期的禁闭。本来可以升为营长的,这下子仍然当连长。
当初穷人参加革命,没有几个是自觉的,大多数是被逼迫的,一般有两个原因:一是逃避地主老财的迫害,为逃命参加革命,二是没有吃的,快要饿死,为混口饭吃而参加革命。总而言之,是为了生存参加革命。以后在部队里受到教育,特别是参加共产党以后,才慢慢的懂得为了解放,为了平等,为了政权,为了解放全人类而奋斗。
三,神奇的婚姻
全国解放以后,部队不打仗了,陈国才随部队到了大连。已经是三十岁的人了,也该结婚了。可好在部队附近,认识了一位姑娘,二人两厢情愿,基本上就定下来了。陈国才向家里报告了这一喜讯,并寄了一张照片,模样梢为差了一点。接着,部队调动到广州,陈国才带姑娘到了广东,打报告申请结婚。部队通过内查外调,确定女方出生剥削阶级,不适合陈国才,没有批准。无可奈何之下,陈国才又将姑娘送回大连。他给家里写信时说:‘我这下子人财两空了。’
在广东期间,部队应驻地附近学校的要求,选战斗英雄给学生作报告。陈国才是报告人之一。他以亲身经历,讲述战争的无比艰难困苦,和战友们大无畏的战斗精神,受到师生长时间的热烈鼓掌。
在听讲的学生中间,有一位眉清目秀十分甜美的姑娘,她叫邓乐贤,她深受陈国才的英雄事迹所感到,她暗暗的下定决心,把自己的青春献给他,和他共同生活一辈子。
部队不可能永远驻在一个地方,某天夜里,部队静静的走了。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这下子邓乐贤慌了。她同父母讲明了自己的想法,要辍学去找陈国才。父母坚决反对,第一,邓乐贤太小,才十七岁。正读初中呢,陈国才整整比她大十五岁。第二,部队去哪里,不知道,此人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只知道叫老陈。第三,陈国才是否愿意同她结婚,也是一个未知数。父母以断绝关系吓唬她,也没有动摇她的决心。
某一天上午,邓乐贤乘父母不在家,撬开家里的箱子,偷了家里的钱和粮票,离家出走,去寻找她心中的白马王子——陈国才。
她只知道部队的番号,别的什么也不知道。她就一个一个机关去闯,去问,去找。整整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才找到陈国才的部队。部队已经到了河南。她在部队门前闹了三天,一定要见到老陈。部队领导被她闹的没有办法,只好一个个排查,认定这个老陈就是陈国才,并让他们见面。之后,她就向部队提出同陈国才结婚的要求。部队领导因为她才十七岁,不符合当时的婚姻法男二十女十八的要求,没有同意。她就以绝食相要挟。最后,部队领导实在没有办法,经党委会研究,同意他们结婚。陈国才将照片邮寄到家里,我们全家人十分高兴,邓乐贤比大连那一位要漂亮多了,绝对是一个大美人。,
四,意外的车祸
结婚以后,部队就安排陈国才专业到地方工作,他考虑到自己十二岁离家,真想回家看看,就打报告要求回到江苏工作。谁知道这报告被国防部长彭德怀看到了,在报告上批了几个字:‘革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陈国才就被分配到濮阳县当了农林局局长,邓乐贤也安排在税务局工作。
,1957年陈国才携妻子和两个女儿回家探亲,那时候我已经是初中一年级了,记忆犹新,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叔叔陈国才。
回濮阳以后,又生了一个儿子,消息传到我家,各人为他高兴。他家这一分支,终于有了传承之人。
可是事隔不久,又有一个天大的噩耗传来,陈国才因公外出,遭车祸不幸身亡。
本来陈国才的一生可以画上一个句号。然而又传出新的消息来。陈国才还有一个姐姐,她说:在陈国才车祸身亡之后,部队又派人到老家进一步调查陈国才的祖孙三代,是否一点儿政治毛病没有,是否绝对的贫下中农出身。
龙行天下
究其原因,是为了派陈国才到境外去做地下工作者,车祸只是一个幌子,连邓乐贤也没有看到陈国才的尸体,只看到了骨灰盒。这一消息,在老家传了好几年,也无人证实是真是假。后来,县级电话比较普及的时候,,我通过114查濮阳县税务局的电话,找到邓乐贤,也不好直接问这件事情,只听邓乐贤哭泣着告诉我们,陈国才车祸牺牲了,并又告诉我们一件天大的不幸,陈国才唯一的儿子陈超,一年前因狂犬病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孙子陈帆。
五,你相信报应吗?
在我全家搬到北京之前,我回了一趟老家,看望长辈和中学时代的同学。初中同学周理元同我谈起我叔叔的父辈被害一事。他说:‘人在世上要多做好事少做坏事,坏事主得过头了,会有报应的。’原来,文化大革命期间,周理元因为出身好,又是外姓,负责调查解放前的阶级斗争情况。其中就有陈国才一家被地主迫害的详细情况。他说‘当年杀害陈红宝和陈红珍的罪魁祸首陈作庭和陈作慕,虽然解放前没有被政府镇压,只划了四类分子,但这两家都已断子绝孙。这真是老天有眼,报应啊!’
我父亲一辈子不相信迷信,我也不相信报应一说。听周理元这么一说,我对自己不相信报应的事又产生了动摇。到底有没有报应啊?
我叔叔的故事现在无法结束。我讲的叔叔的故事只能到这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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