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树被傻傻地移植了(35) 之 痛定思痛
(5)这山望着那山高
时间流逝真快,转眼我在这家中医院已度过整整十天。
可是,我的病症一直没有明显的好转,依旧每天傍晚出现发烧,夜里满身是汗,腰酸背痛,难以入眠。这时,我的神经又开始绷紧了。
当下是关键时期,怎么能不紧张呢?一则,上海医生嘱咐的第二个化疗时间马上就要到来,而再次化疗的一个先决条件是体温必须恢复正常;二则,离医生偷偷告诉老婆大人上天召回的期限也越来越近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此时此刻,人生中,我真正体会到一根蜡烛两头烧的滋味!
我开始对医生的治疗方案产生疑虑和不安。于是,我跑到医生办公室,要求医生给我用重典,施猛药,结果自然是自作聪明,自讨没趣,哪有医生听病人的,在医院的天下,医生的准则是“宁可天下负我”。这是必须的,就我这种个例而言也是负责任的。
既然医生态度坚决,山不转水转,那就转院呗。且慢!这可不是说转就能转的,毕竟转院不是转车,绝对不是买张车票或签个章就行的,关键是要有足够的理由。细想起来,当下这点小病(相对于肝Ca而言)久治不愈,不是这里的医生水平低,而是我的体质太虚弱了,体内白细胞、血小板几降至天天可以拨打120的上限,若要追究,也得追究导致我体质急剧下降的“罪魁祸首”才对啊。
于是我又把抱怨投向那家上海医院,甚至到了抗拒继续在那里化疗的境地。可是,光抱怨和抗拒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燃眉之急,我要寻找一家更好的医院,以取代上海医院在自己心中的位子,总而言之,还是想转院。
可是,中国之大,医院之多,我到哪里去物色呢?
要知道,当时互联网还不是很发达,手头也没有全国相关医院名录,再说,眼下身体状况已不允许自己亲自出马,去查书店或翻图书馆,就算想道听途说,其渠道也是十分有限了。
得嘞,啥也别说了,还是依靠自己那异想天开般的想象力吧。
于是,接下来在一个寂静难揶的清晨,我的想象力终于化作一只智慧小鸟,“嗖”地溜出病房,直冲云霄,盘旋在祖国广袤的疆域上空,俯瞰下去,终有发现:
乡村固然优美,可医生赤脚上阵,那里的医院(确切说是医务室)肯定不行(山野隐居的神医则另当别论),因此在医院的大名单里就砍去了至少80%。
小乡村不行,就找大城市呗,而且越大越好,可仔细一搜索,发现东部去过了,西部太远了,南方方言不通,东北高寒在即,而中部又太热了,香港、台北倒是不错,可又办不成通行证,几经周折,一番加减乘除运算,最后只剩下一个地方——北京。
对了,就去北京碰碰运气。再说,众所周知,北京乃祖国首都,那里达官显贵云集,与之相配、与之巴结的名医名院自然少不了,想到这里,我似乎重新看到了希望,心里一阵暗喜。于是,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心早已飞到北京。
然而,小鸟总有着陆的时候,我回过神来,看着自己坐在病榻上,木头疙瘩似的。
我定了定神,在仔细一琢磨,惊讶地发现一个不幸的秘密:那里的医院和医生再出名,也比不上那个八宝山有名啊。
于是,毅然决然,掐掉最后那个去北京的念头,就像掐掉一个香烟屁股,没了还碾上一脚。
真可谓,这山望到那山高,一语惊醒梦中人。
附:严重声明:此文倒数第三段绝无贬损北京(包括医生、病人、医院等等)之意,实乃当时病急发狂,一阵“垂死挣扎”而又万般无奈之后出现的胡思乱想,敬请各位谅解。
****待续: 生命之树被傻傻地移植了(36) 之 痛定思痛
(6)怪诞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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