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踏上征途
(1)出发了
2001年7月3日早晨五时许,天刚蒙蒙亮,一辆黑色小轿车驶入沪杭甬高速公路。
方 向:上海 时速:120码
目的地:上海某著名肝胆医院。
旅 客:我,还有我的老婆大人。
行 李:几个小物件,外加忐忑、不安、焦虑、无奈、期望、祈祷……...
我斜坐在轿车的后排,看着身旁脸上写满倦意的老婆大人(因通宵未眠),心里不由掠过丝丝的心痛与惆怅,伤感立刻透过眼睑渗入五脏六腑,又不时地涌向咽喉。
我与老婆大人走到一起完全是一种缘分。儿时,大概也就四五岁,正是穿开裆裤的年龄,父亲因受到政治冤案牵连,被迫下乡放蜂,我和母亲一起跟随父亲一路追花夺蜜(当然那时花我是采不了的,蜜倒是没少偷吃),从浙西来到浙东,不偏不倚,选择在她们家乡附近安营扎寨,采收棉花蜜,因为当年她们家乡一带盛行棉花种植,棉花田畴一望无际,甚是招引放蜂人。在那时,兴许我和老婆大人一起逛过乡间小路,嬉闹过棉花世界,只是两小无猜亦无意,没有留下什么记忆,但是一个好比蜜蜂,一个宛如棉花,早在儿时的空间距离无疑已被拉得很近,这是缘起;后来我大学毕业,虽有很多选择余地,可偏偏又接受国家分配,来到她家乡的县城,此乃缘上加缘;而此时,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毅然决然辞去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份工作,从数十里以外的乡镇,走进我单位下属的惟一一家小企业,简直就是奔我而来,后来又发生“棒冰事件”(后面能详),一来二去,种种因素一凑合,姻缘来了,挡都挡不住。
在我眼里,老婆大人虽然不一定具有民间传颂的祝英台化蝶随夫的绝唱情操,但十多年与我携手共度,早已深情蜜意,相爱如宾,我有理由相信,如果真有那么不幸的一天,我不得不早走一步,她一定会肝肠断裂,悲痛欲绝。
“老婆大人,请您一定不要难过。”每每想到这里,我不禁悲从中来。
在我一生中,最亏欠老婆大人最多的是,从未陪伴她外出旅游一次。今天是我和老婆大人第二次赶赴上海,目的却依然不是轻松惬意的休闲旅游,而是步履沉重的求医征途。
第一次出征发生在两年前。“寒蝉凄切,冷雨初歇”,记得那是晚秋的一天,为了防止胃底和食道静脉再次破裂出血,危及生命,我赴上海一家大医院,做了脾静脉分流手术。这可是一次不小的手术,需要开膛破肚,重建脾脏、肾脏之间的静脉血管,以减轻对肝脏门静脉高压症状造成的胃底和食道静脉曲张。那次手术治疗全程由老婆大人一人陪护,诸如筹钱埋单,吃喝拉撒,还有聆听医嘱,签字画押,等等所有事项,全凭她孤胆包干。
诸位,有所不知,我的老婆大人,虽然有点文化,但从未出过远门,平常只能讲一口地道的方言,从来没有说过普通话,传说的“讲普通话像外语”,我的老婆大人大概就算一个。真不知,为了不争气的老公,她是怎样闯江湖的,而且闯得如此出色!
“老婆大人,您真了不起!”每每回想起这些,我又不禁从心底发出由衷的赞叹。
面对再次北上求医,如果说有一曲旋律可以代表老婆大人此时的心情,那一定是非《送战友》莫属,因为她不得不又一次经受“护郎君,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那样痛楚的洗礼,词改曲同,但依然悲壮凄凉。
希望此次征程能平安回家,至少也要带着希望回家,我这样默祷上苍。
***待续:三、踏上征途
(2)思故乡 念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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