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尽头灿烂（连载）

九九

142、和死亡握手说“哈罗”
     
有生就有死这是自然规律，祝万寿无疆，长生不老那是扯蛋自欺欺人。
     在移植群中每月都有我们的战友化作天使。是轰轰烈烈大义凛然，是凄凄惨惨鬼哭狼嚎，是悄然无息自生自灭。各人的选择不同，割舍不一样。央视介绍过藏獒老了或受伤临死之时离开主人，到一个无干扰的地方静静地离世。是不是和你的“一个人和一辆车，向西、向北。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有异曲同工之处。有谁说你这样死的猥琐不壮美？我们赞美英雄之死另当别论，“智者对生命的彻悟，仁者对天堂的仰视，强者对死亡的笑纳。”那是文人的惑语。我倒是欣赏你对死亡的无畏，也欣赏你的死法挺浪漫的，只是怕到那个时候来临你已经没有能力做到这些了。

    我更欣赏安乐死，我强烈要求国家加快立法批准安乐死。我是有小九九的，我亲眼目睹了一个个病友惨状的死亡过程，我就睡在旁边，受到的刺激一遍又一遍，永远定格在心中。我过去和现在都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也知道这样不好，也在克制着自己的负面情绪，就是忘不了忘不了！
   我是个懦夫，是个怕死鬼！

布衣者

144、如何把自己弄得快乐
       今天是个坏日子。
       早晨8时被提示吃药的闹铃叫醒，打开药盒一看：恩替卡韦没了－此种情况自移植以来首次发生。急忙更衣洗漱，驱车出门。我吃的是分散片，整个深圳仅第三医院有售；而三医远在南坪快速布澜站出口，我们相距近30公里。我又必须尽快买到药，因为10点还要服用他克莫斯。
       临上南坪快速，加油警示灯亮了，拐道侨香路中石化加油站，没有97号？来不及细问，且行且寻找，找也找不到。到三医挂号、开药、交费、取药、服药，提心吊胆往回开，沿途竟无一家油站。又到侨香路，还是刚才那家，警示灯已由黄转红，好险！我问执枪的小伙子：97号呢？“換成95号了”，他告诉我。又问：“有什么区别？”小伙子回话：“油品差不多，就是更环保”。
       我故意不去加油机上看价，跟自己打个赌：97换95，若是没涨价，人家是君子，我就是个小人；若是借机涨价，我就是个预言家、先知、通灵者。进店买单，正如我中之一所料：每升涨了1毛半。60升，老子又多给了中石化9元整。
       店家说“品质差不多”，我的理解是品质差不少。他们强调“更环保”，是想用“公德心”堵住我的嘴，我老人家不吃那一套。环保责任应由国家、企业、个人共同担当，中石化又国又企，不仅不担责，反倒借机涨价。中石化“老板”是谁？我只要对空放个炮，随便一污陷，吃不了兜着走。
       回家，刚出电梯，还没开门，有“嗵～嗵～”的声音震耳欲聋。急忙进屋，关上门，其声更巨。通过对讲机向大堂保安询问，知是15楼装修，正在砸墙，就在我脚下，一板之隔。今日首日，接下来一段日子会不得安神。
       狗日的休想让我崩溃！我要做一个试验，看看在狗屎环境下，人如何让自己快乐。我冲了一杯速溶咖啡，开窗北望，今日有轻霾，山影模糊。“嗵～嗵～”，这是大锤的声音，实心墙。香港的开发商傻，非承重的隔墙都有20多cm，水泥标号还高，建起来容易拆起来难。“咚～咚～”，这不是大锤，最多中号，是在清除剩下的残余。忽然“咣～”的一声，坏了，砸到空心管道了，是陶瓷还是金属？墙里面怎会有管道呢？拆洗手间吗？我听出来了，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又开始读书。徐迟在《瓦尔登湖》译本序开首就告诫人们，如果心没有静下来，请不要打开这本书。我偏不！“我的家具…一张床，一只桌子，三只凳子，一面…一把…一只…一只…一把…一只……还有一只…”。这很好吗？我倒是觉得梭罗不厌其烦的景物描写不错，真的只是不错。大家都推崇，我必须假装很懂。读了几遍了，也没有读出伟大。如果不是让人心惊肉跳的锤声，我还不能实说。又默诵《荷塘月色》，眼前浮现出一些画面：晦暗的月色、树影、煤渣路……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弥望的是田田的叶子。叶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又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只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伴随大锤擂墙“嗵～嗵～”的旋律，我开始高声朗诵：任脚下响着沉重的铁镣，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我将在烈火中……就在高潮来临之际，手机铃声响了。
       手机是堂弟燕海打来的，他从老家来深圳，带了另一位堂弟的影像资料。我和他一起去人民医院，请肝胆外科专家、我的朋友余看了。诊断结果一样：右肝满是，左肝也有，完全没有手术机会。我和余说起病人母亲－我的婶娘被人撞得瘫痪在床，怜悯肇事者是个孤儿，不找人要一分钱的赔偿，余也动容。我又和堂弟去找介入科专家，了解后期能否通过介入减轻痛苦、延长生命。他现在吃的多吉美，是托人从印度带来的，便宜，看来有些效果，人还能骑自行车。谢谢印度！
       经过努力挣扎，没有心烦意乱，一天倒也平静。直到近晚，央广新闻才给我带来几分喜感。
       这酷似一桩娱乐新闻：河南宝丰县郑氏两兄弟，70多岁了，他们也曾有个曾祖父，早在1930年没了。亲人就把家里的物件择了一些，随死鬼（亲昵语）葬了。现在，当地文物局来和两个老头争遗产，法院也来帮忙。结果可想而知，两个老头儿输了，自家的财产，眼睁睁被代表国家的文物局掠了去。我暗自揣度：文物局会不会是“曾祖父”的私生子？
      平顶山市文物局大概认为不是。他们说：“这个是个特例，是盗墓贼挖出来的。如果说东西是我的，继承下来了，外人就会这样考虑，我们家祖坟里的东西都是我的，可能在某种情况下他会去挖，这种情况出现后怎么办？我觉得应该从维护社会正能量这个角度去考虑。有争议了总有地方说话，法院判了就按法院的执行。”他都嘀咕了什么，您听懂了吗？
      我相信这32件“文物”，最终会还给老头。我们伟大富强又美丽的祖国，可能去争夺两个百姓的一点点私产吗?讲笑！（2014／7／9 待续）

开心果

为了一顿恩替卡韦至于这样手忙脚乱，这也太夸张了吧?{:soso_e113:}

饶编

恩替卡韦一天不吃没问题，中石油借机涨价那是惯例，也是不得已的问题，最关键是让人在心惊肉跳的大锤声中默诵《荷塘月色》，是个大问题，最怕的就是自家装修，最无奈的就是邻居家装修……。

灿烂夏花

布衣者 发表于 2014-7-10 13:58
144、如何把自己弄得快乐
       今天是个坏日子。
       早晨8时被提示吃药的闹铃叫醒，打开药盒一看： ...

虽说那令人爱恨交加的恩替这东东少吃一顿对”江山社稷“无大碍，但到空无一粒时才发现“弹尽粮绝”的麻痹和”轻敌“做法，是不应该出现滴。被FK喂大的“党”认为：  老布同志，为了移植网”国家“的繁荣和发展，平日里兢兢业业甚至于废寝忘食的写作发帖、一丝不苟严谨的工作作风，全体移植人民是有目共睹的。在此，心长语重的“告诫”老布同志：为了“长治久安”一百年不动摇，老毛的”深挖洞、广积粮“教导还是要严格执行呀{:soso_e113:}{:soso_e144:}

大光

铃声锤声诵诗声，声声入耳；
油事楼事地下事，事事关心。
橫批：且写且乐！

布衣者

145、红树林海滨公园生态
       公园里有100多种灌木，桑科树种小叶榕、橡胶榕、黄葛榕、高山榕；花繁叶茂的大叶紫薇、凤凰木、羊蹄甲、刺桐；棕榈科的海南椰子、鱼尾葵、加拿利海枣、散尾葵。又有近百种灌木，观叶为主的黄金叶、黄金榕、大叶红草、花叶良姜、白蝴蝶、朱蕉、龟背竹、鸭趾草；观花为主的毛杜鹃、月季、龙船花、马樱丹、小叶紫薇、金凤花、夹竹桃、黄虾花、长春花、希美丽。每一个类别后面都要加“等等”或者省略号。这些都是从资料中复制粘贴过来的，其中绝大多数我都不认识。但是没关系，就像我可以不认识每个学生，却很熟悉一所学校。
       红树林海滨生态公园我的确很熟悉，来过不下一百回了吧？闭上眼，能把整个公园看得清楚。车泊在东停车场，左拐，行约200米，是有活化石之称的红树林－红树实为绿树，砍伐后剥皮，树干经氧化而变红。深秋和整个冬季，近10万只候鸟来深圳湾过冬，多麇集于此。往右走的多是年轻人，中年人不多，老人更少，那边林密人稀，又有空阔的草坪，适合表现爱情，有人就会把车直接泊在西停车场，下车就钻进了树林－很有一段时间，我没有去过那片林子了。
       雨还在稀稀落落地下着，张开伞，既不往左，也不向右，径直穿过公园向海边走去。乔木灌木草地构成的立体植被，风可以进来，雨可以进来，阳光进不来，林间散发出浓郁的腐植物的气味，貌似很有营养。雨滴打在伞面的声音，逐渐稀疏，应该不是来自积雨云，而是树叶上滴落的水珠。穿出丛林，视野豁然开朗，海天相接处，暗红、鹅黄、乳白、浅蓝、银灰，色彩繁复暧昧，不知将雨将晴。知了也神经错乱，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嗓音似乎也有些潮湿。
       我用手机随便拍了几张风景，发给朋友们，附言“海湾新雨后”，有女回话：“庸人卧床头”。接得倒是熨帖。这是一个长期失眠的移友，相比之下我算幸运，总是倒头便睡，所以起得也早。天空渐次打开，云变得薄了，露出灰白背后的蓝。伞成了个累赘，我把蓝白相间的一把好伞，搁在路旁的指示牌上，暗自有个试验：等我走路转来，看它还在不在。
       今日农历六月十五，晨早大潮，深圳湾海面宽阔很多，也掩盖了滩涂的污浊和腥臭。几天前的一个上午，正是退潮时辰，我来此骑车，见到30多人，皆着连体的防水胶衣，每人携一只木盆，趟过滩涂，到浅海处摸蛏子。蛏子是一种贝类食材，呈长条状，肉味鲜美。但此处蛏子不可吃，以污染故。陆源污染物如镉、铅排入海中，最易富集于贝类生物体内。无论从保护水体，还是食品安全，捞摸蛏子都是被禁止的。这些惠来县的渔民，鱼贯入海，完全无视“五年禁渔”的公告，公告牌金光闪闪，形同虚设。我想给“有关部门”打个电话投诉，围着那两块牌子转了几圈，硬是找下到落款单位，更找不到一个电话号码，禁而不绝也就理所当然了。
        我在步行道上快走，太阳出来了，湿漉漉的地面反射出刺眼的白光。海面上波光粼粼，辉金耀银。对岸流浮山腰际，飘着几条流浮的带子，不知是云是雾。山顶上方的天，堆着厚厚的白云，云隙间露出小片的蓝。白云蓝天之下的香港，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家长们头疼，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民·主自·由而已，这是一个老话题，没有多少新意思。我看主要是经济原因，致港人心态起了变化。不理它了，我走了两公里，消耗卡路里107，出了些微汗。往回走，我的那把伞，它不在那里了。
       它去了哪里呢？通过对作案现场的侦查，用逻辑稍微一推理，得出三种可能：一、天还要下雨，人家正好缺一把伞，顺手带走了；二、那人想：谁这样丢三拉四？可能是不要了，就捡了去；三、管理处清洁工发现游人丢了伞，拿回管理处，若无人认领，大伙可以用。无论哪一种情况，那把伞的使用价值将会得到更充分的发挥。
        后来我就去上班了。太阳升高了，白云散去，路上的雨痕也干了，草地上暂时还不能行走。阳光变得晒人，知了欢喜，公园都被蝉的叫声塞满了。这是雄性对雌性的呼唤，呼唤一次生死性爱。交配之后，雄蝉很快死去；产完卵，雌蝉也随即死去。人却可以有无数次－人比蝉幸运，蝉比人伟大。
       整个早晨，我的心里充满喜乐。时光如花，在我眼前一寸寸绽放，安静，丰盈。（2014／7／11 待续）

加明

真正的且写且乐，很喜欢看!  谢谢啦!  {:soso_e179:}{:soso_e181:}

九九

145、红树林海滨公园生态
     我记住了红树林海滨生态公园，你不想往右走，我来了一定要向右走。林密人稀，又有空阔的草坪，适合表现爱情，想必也适合观看爱情剧吧。公园里的蝉叫得声嘶力竭了，那是对生命的呼唤，那是对生死性爱的煽情，蝉却如此人却明智。爱情并不属于年轻人，大多移植人虽老心未老，再说体内装上了二三十岁的肝脏，每天你不要他分泌大量的激素也不现实啊，适度的使用消耗也有助于体内生态平衡，笑老汉就是最好的佐证。

      “天空渐次打开，云变得薄了，露出灰白背后的蓝。伞成了个累赘，我把蓝白相间的一把好伞，搁在路旁的指示牌上，暗自有个试验：等我走路转来，看它还在不在。”
      我以为你那试验不完善；若在伞里留条，使用者留下若干押金放在指示牌暗处，用后归还取走押金，你或干脆在你工作的大厦电梯厅再做此项实验，都不会得出市民道德观的价值几何。7月11日我关注的是网上一条央视二套财经主持人芮成钢被带走的信息，还有早前的欧阳智薇、秦方。他们每天早晨中午晚上都和我相会的，现在没有了，我感觉空荡荡的不习惯。

布衣者

146、蒙主召唤良君子回家
        世界杯冠亚军决赛北京时间凌晨3时举行，据信全球超过10亿人通过电视、网络收看了这场巅峰对决，完全是一次世界性的狂欢。包括微不足道的本人在内，全中国数以千万计的屌丝围观了德国阿根廷的表演，和日尔曼人一起直抵高潮。关于世界杯球事，改日再聊。因为今日另有话题。
       马拉卡拉球场8万人山呼海啸。而在中国杭州，屠秀娟女士在微信群里，不声不响地发布了一则讣告：“王良君于7月14日凌晨2点46分上天堂”。那是决赛开场前14分钟，德阿双方队员正在走进绿茵场；王兄独自一人，静悄悄飞升天堂。
       王良君网名良君子，是一位移植肝友，屠是他的夫人。
       从“讣告”发布之时起，接下来整整一天，与移植有关的各个网站、微信群、QQ群里，痛惜追悼赞美祝福安慰之声不绝。资深热心肝友开心果发布公告：“良君子追悼大会7月16日上午9：30在杭州殡仪馆举行”。全国各地许多肝友纷纷表达前往吊唁的愿望。身不能至，也通过杭州肝友代送花圈遥祭良君。
       我和王兄良君素未谋面，只在网上有过一两次相互回帖。他是移植界前辈，我是初来乍到的新兵。但从网里群里常能见到他活跃的身影，以及肝友们对他的尊重与尊敬。正好移植网上有早立写的一篇文章:《良君子不愧是我们移友的好榜样》，介绍了他的仁心大德高风亮节。
       2005年，良君子因肝硬化及小肝癌做了肝移植手术，移植8年后，他突发胰腺癌。但他一直以大无威的精神，顽强的意志，科学的态度，赢得了抗癌斗争的累累战果。至今，他已进进出出化疗过50多次，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作为器官移植网“版主”，良君子呕心沥血，撰写、回复了4779个帖子，为求医若渴的移友指点迷津。他的私车成了移友的免费公交；他的手机号码成了移友的公众号；他的家，成了移友的联络站和俱乐部。他为家庭困难的移友慷慨解囊，为移友获取公益资助不遗余力地奔走。
       2011年5月，良君子带领妻子、女儿，一家三口来到浙江省红十字会人体器官捐献办公室，一起签订人体器官（遗体、组织）捐献志愿书。病情恶化住院时，他郑重地告诉朋友：“我的病情如此反复，万一不行的话，请告诉医生要提前为我做好器官摘除的准备工作，一定要帮我完成器官捐献这个最后的心愿”。
       我节录了几个段落，是想保留这份资料，以备后用－如果我还有力量。早立肝友最后写道：“良君子是我们移植受者的爱心大使，是移植群体中的公益之星，是创造生命奇迹的抗癌勇士，是移友捐献器官回报社会的楷模，他不愧是我们移友的好榜样！”不止于此，他也是所有人的楷模和榜样！
       我相信通往天堂的路要经过巴西里约热内卢。
       坐在电视机前，有3幅影像一直在我的眼前交替重叠：杭州良君子；马拉卡拉球场；昨日广深肝友会。球赛还在进行，比分仍然是0:0，观众都有点倦怠了。这时候，电视转播忽然切换到了球场外的科科瓦多山上。此山又名基督山，因山顶一尊38米的耶稣雕像而得名。耶稣双目微闭，略略俯视人间。这尊雕塑落成于1931年，在2010年之前，它一直是世界上最高的耶稣像。
       中国球迷苦逼熬夜时，里约正是夕阳西斜的傍晚，金色的太阳正在缓缓下沉。电视台的机位在雕像的背后，远处，科科瓦多之巅，耶稣张开28米双臂，拥抱落日。太阳收敛它炫目的光芒，里约热内卢的西天一片桔黄，怡静而柔美。
       与足球场上你死我的对决迥异，电视镜头下耶稣拥日的场景，是一个奇迹。我想象着，良君子大概正在路过此地吧？他是虔诚的基督徒，神在基督山上显灵，是要照亮他通往天堂的道路？
       昨天，我和深圳肝友了然、老谭，还有泛舟－她是已故肝友阿龙的太太，赴广州拜会憨豆夫妇、吉教授、如意大姐，还有在穗住院的深圳肝友曹先生和他的妹妹－哥哥肝癌移植又复发而且失忆，妹妹成了全职陪护，不仅照料生活，还全权负责哥哥的治疗，兄妹之情，感人至深。吉教授和如意大姐都是移植界老一辈革命家，如意更像是南湖红船时期的代表，曲曲折折走过13年了。吉教授和普洱茶大医一样，都是医学专家级的移友，是被派到人间护佑肝友的天使。
      午餐的时侯，我一直坐在憨豆的身边。他是国内著名作家，我得尊为师长；他是移植十年的肝友，无疑是我的前辈。但是最令我仰望的，是他的精神。憨豆老兄肝移植3年后罹患肺癌又骨转，他没有遵从医院常规的治疗路径，把命运牢牢攥在自己手里，自己选择治疗方案，自我调整换药节奏，自行配装靶向药物。他把自当小白鼠的试验结果写成一本书：《一个人的健康战争》，使无数人受益。他是“与癌共舞”论坛的元老，开写“抗癌记事”帖子，将治疗经验与用药情况做了详尽记录，供病友和家属学习参考；同时开设“憨式服务台”，为癌症患者及家属释疑解惑。他自用的仅有正版1%价格的药品，惠及许多家庭困难的癌症患者。如果我的手上有选票，我会毫不犹豫把选举卫生部长的一票投给他。
       铺陈这么多，却导致另一个方向，一个始料未及的结局：神迹！憨豆精神问我：“你信主吗？”我说：“我有我自己的神”。他不听我的胡诌，八成认为我狂妄自大。“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顺从圣灵的指引，祂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憨豆2007年就被医生宣判了死刑。他现在仍然好好地活着。前几个月乙肝复发，最近表面抗原又奇迹般转阴。他说：“在我身上发生的这些事，都是神迹，是神的见证。”
       良君子已由天父引领回家，憨豆仍在以生命彰显神迹，而我依然徬徨。（2014／7／14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