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尽头灿烂（连载）

布衣者

九九 发表于 2014-8-20 11:09
161、格根塔拉的狂放酒筵
   
    说起了内蒙草原，谁的会说那是一望无际的，还有那风吹草低现牛羊，还有 ...

九九兄寥寥数语，见性见情。同为性情中人，特别赞赏“高质量的友谊总是发生在二个优秀的独立人格之间”。当然引车卖浆，也不妨碍兄弟畅快交流。新闻报道说，青奥会让南京更美了，有所期待。入秋之后岭南天高气爽，嘉木葳蕤，也期望有大鸟来栖。

饶编

布衣先生上面的酒席我见过，我原工作时在呼和、二连搞项目，草上的酒那叫一个凶。我早就发现肝病，一直不敢喝酒，但工作关系经常到各地搞项目开会应酬，第一次就死活宣称不会喝酒，只喝牛奶或饮料，以后创下品牌，到各个局或分局都会让我点当地最好的饮料或牛奶。。（我们是技术口，稍矜持、宽容些。）

九九

      哈哈！   没有小情怀，不乏大气魂！你乃信陵君。只是无党无派的老愤青见着了温柔美女张教授，一下拉近了距离，什么党派什么主义统统呜呼，诸多共同话题滔滔不绝。怎么这会我头脑里一下冒出了爱美女爱江山等扯蛋的故事。

    我欣赏李博导的能力，在改革的巨浪里是个成功的弄潮儿，几次华丽的转身，当起了华科大教授，戴上了博导衣帽。非凡人也！

布衣者

163、听央广新闻的心路历程
       上午去医院复查，结果要到下午四点半出来，心中略有忐忑，但比手术初期的复查淡定许多。回家途中拐到下白石，想起锅盔两腮涌酸水。一抬头，那扇朱成红色的卷闸门紧闭着，旁边面馆的小张告诉我：“关门几天了，要转让。”一定是那个爱睡懒觉的儿子！一年二三十万纯利哩！痛哉惜哉，为老乡，也为自己－我将到何处去寻我的锅盔。
       顺带把前些天说过的事情作个后续报道。跳芭蕾的同事老贺，肝肿瘤切除手术病理检查结果：原发性，梁索型，高分化，小肝癌。比最好的预期坏，比最坏的打算好，至少还握有主动权。他回家次日我就去看了他，主动送教上门。我觉察自己闹出毛病了，前几天又去医务室打探：今年还有谁呀？只差拦住路人询问：你知道谁得了癌症么？
       我的朋友瑜最终没有造瘘，保住了人的进食方式。我在病床前和瑜聊天，她说，医生安排了下周初手术，“再也尝不到美味佳肴啦！”她笑着，有点勉强。我和她开玩笑：“省了很多过程，直达目的”，心里却酸楚。便力主暂缓造瘘手术，再询专家。最终她转去广州做了胃切除手术，饮食还能如常－不必谢我啊，请感谢神－虽然我还不知道忚是谁！
        央广新闻也常说：“有关事情的进展，我们将随时报道。”却总也不见下文。今年又有多少新闻烂尾了？大家可以扒拉扒拉。与我有关的新闻是：我所在辖区的派出所，把见义勇为的大学生拘留了15天。7月里的第一天，晚上，世界之窗的保安正在阴暗处对一女孩非礼，女孩呼救，大学生小凃奋不顾身上前解救，与流氓保安肢体冲突。那厮酒后乱性，不堪一击，一屁股坐在地上，腿部骨折。千不该万不该，保安是派出所派出的流氓－这个说法不对，予以纠正：流氓是派出所派出的保安。于是就把见义勇为的小凃刑事拘留了。他们丝毫也没有考虑：这是侮辱了一个伟大的日子！
       我一直期待着后续报道，哪怕假装认个错，也让我的恐惧感稍微降低一点。须知我在你们的地界行走，到处都是你们的保安哪！
       往返医院的路上，我一直在听广播。今日头条是：8年悬案终落地，福建男子4次被判死刑今无罪释放。报道说，2006年7月27日，福建省平潭县澳前村两户居民家多人中毒，两人死亡。警方侦查认定其邻居念斌有重大投毒嫌疑。当地检方历经8年锲而不舍要把念斌置于死地终未得逞。今天上午，福建省高院终审宣判念斌无罪释放。
       念斌案有下列要点：省公安厅挂牌督办市县联手攻坚12天破案；刑讯逼供；缺乏证据疑点多多多个现场没有一处微量物证；6月25日检方忽然向法院提交了大量8年来从未提交过的"新证据"包括毒物鉴定原始数据和中心现场照片；8次审理10次开庭4次被判死刑立即执行3次被撤销判决最高人民法院6次批准案件延期审理……
        2945天天天月月年年日日夜夜活在恐惧里－请把你自己代入！这是姐姐念建兰的哽咽声：“进去一见到我弟弟，满头白发，走路都没办法走，非常的难过”。当汽车收音机里传来38岁念斌苍老的声音：“我内心很激动，我爸爸为了这件事含冤而死，我真的很想喊出来，跟我爸爸说，我终于沉冤昭雪了”！本人立刻呼吸急促鼻翼发酸心中作呕情绪崩溃，急忙把车泊到路边，一任泪水长流！
       福建省2006年十大刑事案件之一的受表彰奖励的功臣们都还在吗？8年来屡败屡战要将念斌灭口的人们不是也还活着吗？请他们认个错！求你们追个责！
        正义迟早会来，但正义常常来得太迟－人已经灭了。刑讯逼供之下有多少寃魂不散！我为什么如此动容？我怕呀！我看过很多审讯犯人的影视场景，那种恐惧十倍百倍地大于死亡；而且我深深地知道，折磨肉体不会打麻药的。如果你们逼我承认杀了孙悟空淫了潘金莲，我是一定会招的呀！
　    下午4点多钟去医院拿结果，谢天谢地，除了尿酸仍高，604，其余全部正常，心情轻松平和许多。归途中拍了一些照片，取名“等红灯•正前方”，夕阳色彩绚烂云层诡异变幻。
       收音机又在重播中国之声特别策划－校长的暑假。选题范围：北京；报道单位：中小学名校；采访对象：校长。从专业角度考量，这是一个很烂的策划。中国教育多少事！校长的暑假连个海里的泡泡都算不上。我的同行们肯定不愿承认策划水准低下，那就只能有一个解释：“共建”取消了，秋季入学在即，这是一个福利项目，从记者采访时激动不已大献殷勤的声音能听出一些端倪。
       因为心情好，就不怎么生气，想让孩子上个好学校，人之常情。回到家里，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26年前，你借给人80块钱，还记得吗？”这是谁呢？（2014／8／22 待续）
      

大光

“吊起来打，用书垫着上身用锤子打，用竹片插肋间”，这样的刑讯逼供是真的吗？！这让人想起了渣滓洞，国民党对待反对派政治犯的情节。现代文明社会已经不容许这样的刑讯逼供了，如果这是真的，后续报道也很有必要的。

灿烂夏花

布衣者 发表于 2014-8-23 10:22
163、听央广新闻的心路历程
       上午去医院复查，结果要到下午四点半出来，心中略有忐忑，但比手术初期 ...

    念斌案太黑，太残忍。曝露出许多司法案件上的积弊。念斌说过，曾经因为扛不住刑讯，一度咬舌自尽。最近，有警方解释道：办案人员只是给念斌做“思想工作”，云云......
    ——我靠！俺要问问：什么样的“思想工作”能把人做得咬舌自尽？

九九

“今日头条是：8年悬案终落地，福建男子4次被判死刑今无罪释放。、、、、、、、，8次审理10次开庭4次被判死刑立即执行3次被撤销判决最高人民法院6次批准案件延期审理…… 2945天天天月月年年日日夜夜活在恐惧里－请把你自己代入！”

     六十五年来这类草菅人命冤假错案有多少？恐怕难以统计，也不可能做这项工作，那些吃着蘸冤魂血馒头的神探还坐在官位。在从重从快从严，限期破案的命令下胡编乱造屈打成招，要你死如同踩死蚂蚁。天朝若不改制司法独立，康师傅之流还将杀人无数。
   
   “你借给人80块钱，还记得吗？”由此可见换肝前后你的心一直都是好的，跳芭蕾的同事老贺还有瑜你将服务到底。昨日傍晚我站在长江边与滚滚东逝水对话中普洱大医来电，问有需二次换肝要资助的肝友人选。稍前被空旷的江风吹得有些凉意的我立马血液加快一股暖流有心而生，换肝后的人都是热血好心肠啊。

   呵呵，你那下白石‘春秋锅盔’我来接手吧，辞职闲赋在家的小女要做生意，这一年二三十万纯利不是正好，也为你不必去寻锅盔啦。（玩笑）

布衣者

164、我们村里的酒鬼们（上）
       大弟为孙女摆满月酒，我们兄弟姊妹以及下一代，来了20多人。大家以老父亲为核心，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不知不觉间，话题转到醉酒上，就把村里的酒鬼们一个一个拎出来说事：细元伯、三舅爹、启新老头、文书记、平叔、柏生……说到欢闹处，乐不可支；更多的却是悲剧，酒徒多因酒精致死致残，不禁唏嘘感叹。我乃有心之人，席间又补充、核实了不少细节，特地写出来供大家取乐。
        细元伯贩了一生的猪仔，他总是挑着两个猪篓子，里面装着几只“唔哇唔哇”叫唤的小猪。在我的眼里，北京奥运会的鸟巢就是仿猪篓子建的。卖猪仔属长途返运，典型的投机倒把，他如何行得？这又是故乡和别处的差别－细元伯干的是集体的“副业”，他每年交给队上一笔钱，队里给他每天记10个工分。工分的价值远远不及他的上缴，但是没有集体的《证明》，他也寸步难行。
       印象最深者，他的挑子上，总是挂着一个葡萄糖瓶子，里面装着玉液琼浆，晃荡晃荡地诱惑着，带给细元伯无穷的动力。口袋里的花生剥完了，望望太阳也能抿一口酒。他三天两头地醉，堤坡下、篱笆根、草堆旁……到处都留下他“呼噜呼噜”的鼾声，与成年的猪声相仿。有一年正月十五过元宵，褚家潭子的龙灯舞到净土庵，细元伯摇摇晃晃终于撑不住了，倒在我的同学杨士香家的禾场边。后来有传闻说，一只狗循呕吐物气味而来，舔他的嘴巴子，他如何如何说“你郎轻一点”之类，完全是捕风捉影的谣传。我那时读四年级了，大人们嘱我守在细元伯身边，等他儿子北京过来。杨士香家倒真有一条狗，根本就没拢身；即使靠近我也不会让它舔的。另有一次，是个傍晚，细元伯和他未来的女婿喝酒，又喝多了，但没有倒下，就拉了准女婿的手在堤上走军步：“一二一，一二一”，桂儿姐又气又恼，站在门口跳起脚来骂她父亲：“你怎么不滚到河里淹死！”家乡方言把淹死叫WU死，我一时找不到对应的汉字。
       细元伯是村里唯一经常醉酒而没有落下后遗症者，这可能和遗传有关。他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哥哥，我见过一次，据说也极善饮，空腹一瓶不倒。他们是梅桥人，细元伯是陈姑爹领来的养子。
       三舅爹、启新老头就没有这么幸运，都不得善终。三舅爹不是谁的舅爹，他有个儿子叫三舅；启新老头也不叫启新，他的儿子才叫启新。村里人都这么叫着，我也跟着叫。两个人后来都喝瘫了，君卧床榻无人问。三舅爹把呋喃丹兑进酒里自酙自饮，于微醉状态下挣扎死去，也算死得其法。呋喃丹是一种杀虫剂，美国产的，也能杀人。中国农村老人赖以养老送终的“药儿子”，主要是指呋喃丹和老鼠药。
       启新老头则采取了上吊的方式。他有个外号叫酒司令，酒后特别亢奋，红光满面，吆五喝六，高声大嗓。我估计他是有高血压的。启新他们都不怎么理会乃父，老头就住进了我家河对岸废弃的机屋（过去抽水时放发动机的地方），他就是在这间机屋上吊的。主流传说是：他酒后中风无人照料，一根麻绳革了命。我大弟却有另一套说法：启新老头在监利新沟一带专治不孕症，治得其中一妇怀了孕，那妇人的男人自己偷偷上医院检查过，管道不通。就唤了当地一帮人，把启新老头打得半死。老头被人送回机屋，动弹不得，寻不着医，弄不到吃，又大囗吐血，这才寻了短见。
       平叔是我的堂叔，婶娘姓张，和浩兄沾亲。平叔走丈母娘时，浩兄最怕陪这个姑爷，因其一顿酒可以从早喝到晚，话多得使镰刀也割不断。前些年，平叔已然残了，嘴斜、舌团、手颤、走路靠一张四脚凳支撑挪步。因不堪家人嫌弃，发誓戒酒，居然成功了。今年春节回家，我见平叔已经离了方凳，拄拐杖走路，跟我打招呼，基本能听懂他的意思，只是眼睛依旧使劲地眨巴，还是醉酒的样子。
       文书记也是一个起死回生的例证，我读高中时，他是大队书记。那时的干部，有可能管不住小老二，但决不贪腐。文书记好酒，纯属个人爱好，每日每餐不来半个酒，干革命工作就无精打彩。他长期深入基层，关心各小队婚丧嫁娶生老病死情况，在人家开席时恰好路过，盛情难却，只好被请上酒桌。因为隔三岔五地醉酒，一开会就舌头打结，无法履职，公社把他安排到建筑队。他又因为喝高了，从楼梯上摔下来，致全身多处骨折，儿子天天用板车拉他到府场打吊针。一晃五六年过去，据说他戒了酒，也能拄拐上街了。
       接下来我要重点写一写柏生。我大学毕业那年，他从江北农场十年期满回乡，很快就结婚生子，一发而不可收，接连生了5个小孩。计生干部要罚款，把他的三轮客运车没收了，他把5个孩子由小到大列队，带到计生办要饭吃，因果倒置，让人哭笑不得，只得把车乖乖还给他。柏生本是快活人，也不跟人比，常拿自己打趣开涮。有一年春节写对联，他不知从哪里得来的，右联“二三四五”，左联“六七八九”，横批“缺一少十”。乡亲们见了乐一乐，政府也懒得和他计较。若不是受杯中之物所累，他的后半生应该平静的。
       柏生醉了酒，爱打人。外人不敢打，也打不过，他人矮且松浮，不壮实，就拿孩子出气。媳妇看不下去，跟他吵，他连媳妇也打，他媳妇也是喝呋喃丹死的。后来柏生也驾不了电动三轮车了，手颤，把不住方向。近几年渐渐发展到眼斜嘴歪，面神经麻痹，指如鸡爪僵直，手腕不能转动，一条腿拖曳着移步。所幸两个儿子自然生长，都大了，且有良心。兄弟俩在西安做铝合金门窗，请了对河监利一老头在家照顾父亲，每餐限量供给2两酒。不知是糊涂了，还是假装，他把2两酒一口喝了，硬说还没喝酒，不给酒不肯吃饭。
       今年正月初三，我坐在大弟门口和父亲说话，柏山拖着腿一瘸一拐路过。他认出我，近前来，拉着我的手：“没良心啊，没养头，饭都不给吃，二两酒，塞牙缝都不够！没么养头，假的。”仔细听，能够辨出他的意思。我发自内心地对他说：“你的儿子孝顺，有良心，每月1700块钱请人照扶你，你有福气哩！”他用整个手臂摆了摆，表示否定，嘴里念念有词：“没么养头，狗日的，没良心。”一瘸一拐地走了。
       单调贫乏的乡村生活，日子枯燥而漫长，仿佛永远也过不完。酒如暗夜灯火，能把天空照亮；又如冬日雪原的一点绿，为苍白的时光点色。那是自酿的高粱酒，或是酒精勾兑的散装酒，几块钱甚至几角钱一斤。划地为牢的空间，按部就班的节奏，度日如年的困境，因为酒精而淡化、麻木、消解，它几乎是幸福的代名词。劣质的酒，伴着劣质烟草，培育了一批酒鬼，也滋养了乡村文化。（2014／8／25 待续）

九九

164、我们村里的酒鬼们（上）

    我生在嗜好烟酒之家，祖辈父辈都好这口，父亲87岁时肺心病极重了，张着嘴吸气困难，最后一个春节的年饭桌上非要喝口酒抽个烟才算过年。母亲年轻时候就跟着哒一口，奇怪的是这个基因并没有遗传我辈，儿女们都与烟酒无缘。看到酒鬼烟鬼我是不亲近的，因为不喝酒是人，喝了酒不是人，在酒席上，在生活中见得太多太多，读来你村里酒鬼故事心生怜悯，我无法说清楚那种醉与不醉神妙爽快缥缈如仙的感觉，或许与吸毒感觉一样好，要么一代一代前仆后继图个啥？在文人的嘴里书里画里酒是好东东，几千年的酒文化对于不喝酒的人是没有体会的，说不出精髓。我只会说：为了你和家人的幸福请远离酒！（观点超前）

lyc641

继续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