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树被傻傻地移植了(27)
之五 难忘的“战斗”
(6)在绿茵场上
化疗之伤,使我在病床上足足躺了一周,不过,到了第十天,即7月22日,我可以适当扩大活动范围。
这天傍晚,我想起医院附近有一个偌大的绿茵场,就讨好护士长,允许我外出透透气,散散心。
夜幕刚降临,我和老婆大人缓步来到那个绿茵场,选择一块质地特别柔软的草坪,并肩席地而坐。
绿茵场的夜景,不像是大上海生产的,倒像是乡村制造的,抬头望天空,繁星点点,低头思往事,凉风习习,煞是惬意。
偌大的绿茵场,静悄悄的,远处不时传来稀稀拉拉的呐喊声显得格外清晰。循着那声,我和老婆大人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场地的另一头,只见三三两两,有几个年轻人正在朦胧的灯光下玩足球。
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识,过往的画面,若隐若现,我与老婆大人几乎不约而同地沉浸到对过去的甜蜜回忆之中。
是啊,正是12年前夏天的一个傍晚,我与老婆大人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大操场上认识并相爱的。
“老婆,你还记得那根棒冰吗?”沉默片刻之后,我首先开了口。
“哼,还是根白糖棒冰,一辈子都不会忘!”老婆大人回答得很干脆,似乎还耿耿于怀。
“比起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总要进化多了。”我以自嘲的口吻辩解道,脸皮还真不薄。
“丢芝麻,捡西瓜的大便宜尽让你占了!”老婆大人显得口不饶人。
也许是前世修来的“晦气”,自从那次约会,特别是我俩的关系确定以后,在她的小姐妹面前,老婆大人没少拿“以棒冰换爱情”的吝啬出我的糗,不过,尽长脸皮、不长记性的我每次都能欣然接受,骄傲过关。
其实,关于那根棒冰,我是有话要说的,只是碍于面子,怕越描越黑,才没有及时当面说清,时间一长,渐渐淡忘,后来索性一赖了之。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傍晚,我俩第一次相约在一个大操场见面,也不知怎的,那晚时间过得特别快,一见就见了2个多小时,这时才想起要给对方买点冷饮解解渴。但是,那个年代,不比现在,冷饮品种稀少,棒冰类的只有奶油、白糖和绿豆的三种,属奶油的最好吃的,且最贵,2毛一根。我骑车跑了很远的路只买到了两根奶油的和两根白糖的(前者归她,后者归我),可是由于返回心切,车速过快,刚要到达操场门口时,正巧与迎面驶来的自行车相撞,不偏不倚,正好把那两根奶油棒冰给撞飞了。我手持仅剩的两根白糖棒冰,进退两难,呆若木鸡,愣了半天,最后生怕恋人孤身一人坐等着,干着急,才无奈献上那根洁白、洁白的白糖棒冰。
一根棒冰,无论是奶油的,还是白糖的,现在看来是件小事,但初恋期,却无疑是件大事。类似的事情即使发生在今日,一些男士往往也会因此被女方贴上“吝啬”标签,结果好不容易产生的一点爱的积温,也也有可能付之东流,最后落了个分道扬镳。对那段往事,至今回想起来,我依然惊在额头,暖在心头。
不过,不管怎样,我这一辈子对老婆大人是有亏欠的,因为除了那根棒冰,我几乎没有给她买过什么礼物,尽管心里一直装着要让老婆大人住别墅、开好车的那个大画饼。
这一夜,我与老婆大人,就从那根棒冰开始,循着相亲相爱的脚印,徜徉在爱的小道上,聊了很多,很久,脸上始终洋溢着甜蜜的微笑,说到精彩处,还不时地发出咯咯的笑声来。但似乎心有灵犀,整个晚上我俩都避开了这次生病的话题。
笑谈间,偶尔,我会转过头,偷偷地瞥一下老婆大人的双眸,看得出来,笑声掩饰不住她心中丝丝的焦虑。其实,我已知道老婆大人这种焦虑背后隐藏的秘密,主治医生已向她透露,就我目前的病情发展状况,化疗的成功率,说白了就是成活期,不会很理想,慢则一年半载,快则三两个月。再说,儿子只有十一岁,也不知现在他外婆家过得好不好,在如此残酷的现实面前,有谁还能笑声朗朗,心无旁骛?
***待续:
生命之树被傻傻地移植了 之六 打道回府
(1)痛别上级“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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