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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十五的月亮 于 2015-8-6 16:23 编辑
今天是我8岁的生日……
每每想起八年前(2006年8月4日)我做的肝脏移植手术,那种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般的感受,深深的震撼着我的心灵,过往种种,历历在目……
时间进入2006年,我的肝硬化已经到了终末期,身体每况愈下,生命危在旦夕。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杀开一条血路!为求生我不顾肝脏移植手术的巨大风险,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毅然决然的住进武警总医院……
当我被医护人员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我的心七上八下,百感交集,无奈般的犹如“押赴刑场”……移植手术整整进行了14个小时,当我慢慢睁开双眼时,不顾身体的虚弱,紧紧拉住身边亲人的双手,激动万分,觉得自己闯过“鬼门关”,又活过来了。术后半个月,同时手术的病友都恢复的很好。但我的腹部还带着四根导流管,身体恢复比较慢。我清楚的记着,那天是个礼拜天,护士刚刚把我由一级护理降为二级护理。晚上十点钟我还在走廊里满怀信心散着步。十一点多,当我躺在床上刚一翻身,突然腹部像触电一般,然后便剧烈疼痛,难以忍受的嚎叫惊动了整个病区……当班的四个护士全部赶到,大半夜不知从哪赶来的八个大夫蜂拥而至迅速组织抢救。我一度休克,不省人事……当我醒过来时,发现四肢扎着输液管和输血管。ICU主任用毛衣针粗的针头接连三次才扎进我腹腔内,抽出血来进行观查,疼的我呲牙咧嘴……初步诊断为肝动脉栓塞,这是肝移植最严重的并发症,十分危险。在征得家属同意后,我被送进手术室剖腹探查……两个大夫观查了大半夜,在确认没有新的出血点后清理了腹腔内陈旧性出血,又把刀口原封不动的缝合起来……一大早,当我慢慢苏醒后,发现自己又一次躺在重症监护室。这一次就像一只泄气的皮球一样,没有丝毫的气力;刀口那个疼啊,疼的我忍不住直叫唤;ICU主任要给我打止痛针,我不让打,我说咬咬牙能扛过去!这时我看到,每天例行胸透,B超检查的医务人员推着仪器绕我而去……我预感情况不妙。大约十点左右,主治医生来了,打电话告诉我家属说由于肝动脉栓塞,血流不畅,左肝已经部分坏死,准备第二次移植。让抓紧时间筹钱,否则一周之后,再抢救都来不及了!听罢,犹如晴天霹雳!这等于判了我的“死刑”!家人忙着到处借钱,准备给我二次移植。
当时我想:半个月内,我已经动了两次手术,身体太虚弱了,说话声音都很微弱。如果再动手术我真的受不了。我都没有信心下手术台。面对死亡,我没有惊慌,没有恐惧,没有焦虑,没有悲伤,既来之,则安之。如果能扛过来,那是命大;如果扛不过来就听天由命吧!
我给家人交代了后事并表示坚决不做第二次移植。告诉他(她)们不要难过,好好生活下去。不要为了我做“鸡飞蛋打”的事!ICU监护室里,用蓝色布帘围得严严实实的病床,我辨不清昼夜,只能听见病人痛苦的呻吟和看到医护人员忙碌的身影。而我呢?只有静心地默默地等待着……疼了就忍;困了就睡;口渴了,就让护理人员用棉签沾点水擦一擦嘴唇;ICU的韦主任都很佩服,说我“心真大,心态真好”,是个“特殊材料制成的人”;医护人员发现,我的胆汁流量第一天只有25cc;第二天就有50cc;第三天就是100cc,以后越来越多。她们说这是好事,说明肝脏功能在恢复。医生们都纳闷了?觉得不可思议……一个星期以后,我出重症监护室,回到普通病房,继续溶栓和综合治疗。有一天,一觉醒来,发现四肢出现红润,经B超检查,肝动脉形成侧支循环。B超室任医生当即向我表示祝贺!说这是教科书上都没有记载的奇迹!虽然逃过一劫,但由于肝动脉供血不足,造成肝门吻合口狭窄。这也是肝移植术后容易引发的并发症。肝功能各项指标居高不下,我成了移植科住院部的“常客”。每天都要带着外置的胆汁引流袋,白天把袋子卷起来放在裤兜里,晚上还要把袋子打开;有一次睡觉不小心翻身压爆了引流袋,整整800cc的胆汁倾泻了一床。更有甚者,胆道竟然出过血,令人惊恐不已。平时想洗个澡都成为一种奢望,给我的生活带来诸多不便。。正常三个月就应该拔掉的T管,我历经磨难一戴就是三年半。
我国著名的肝脏移植专家沈中阳教授见状曾建议,由他亲自主刀给我做胆肠吻合手术。因为胆道狭窄部位较深,手术风险极大,综合考虑后我还是婉言谢绝并继续保守治疗。我克服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困惑和烦恼,用坚韧不拔的毅力,始终不抛弃,不放弃,积极乐观勇敢的去面对病魔。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要做出百分之百的努力!后经天津人民医院著名的内镜专家李文主任历经三年半共计七次的微创(ERCP)治疗,给肝内放入内置支撑管,终于彻底解决了胆道狭窄问题。真是久经风雨方见彩虹啊!
如今,我移植术后已经八年。现在各项指标均为正常。我能够健康的活着,我要感谢国家改革开放带来的科技水平的进步!感谢白衣天使们救死扶伤的人间大爱!感谢不离不弃,患难与共的老伴,是她给予我坚强和重获新生的勇气和力量!……感谢这个美好的时代!我是幸运的!
我要更加珍爱生命,更加热爱生活。用一颗感恩的心回报社会!
-----万瑞勤
这是2006年12月9日术后4个月,我以虚弱的身躯,右手拄着登山杖,左手捂着刚刚愈合的“人”字形刀口,在老伴的陪伴下来到了香山脚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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